雨日与雨燕

发布时间：2018-09-08，点击次数：576
清晨起床，檐下滴答的声音，昭示着雨的造访。天空不如往日明亮，而是低压阴沉；信鸽不再聒噪，而是暗自低吟浅唱；风儿不再喧嚣，而是在角落黯然神伤。雨的到来，让一切都与众不同。
除了生活。
雨是无法阻挡生活的。不由想起高尔基的《海燕》：海燕叫喊着，飞翔着，像黑色的闪电，箭一般地穿过乌云，翅膀掠起波浪的飞沫。相比海燕舞蹈过的暴风雨，这淅淅沥沥的小雨又算得上什么？无非是挠痒痒罢了。
折好被子，穿上军装，叫醒室友，刷牙洗脸，开始新的一天。
我没有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但是我见过凌晨五点的启真湖。我或许可以在这蒙蒙亮的清晨，在这初秋微寒的清晨，在这滴滴答答的清晨，感受万籁俱寂时的荣誉与使命感。这种感觉是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像是一个人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面前，俯瞰着万家灯火一盏一盏熄灭，终于融进浓厚的黑暗之中，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像是深夜街上漫无目的四处游荡的最后一人。
谁都可以成为这个人，此时此刻谁都可以做世界的主人。
可是，做主人也是要有代价的。
雨依旧滴滴答答地下着，机械性的重复无疑有很好的催眠作用，连续一周高强度的训练让我昏昏欲睡，下眼皮顽强地阻止着上眼皮的侵犯。我不怎么想做世界的主人，即便金凯瑞所饰演的冒牌天神让我心生向往，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个好觉，伴着微弱的鼾声昏昏睡去。
冥冥之中有人在呼唤，滴滴答答的声音贯穿始终，我晃了晃脑袋，使劲地敲下回车。
生活又在这雨声中重新开始了，五点起床，五点半集合，早训，解散，整理内务，吃早饭，到达连部，审稿，摄影，吃午饭，补觉，摄影，吃晚饭，集合去活动教室，回寝室，创作整理稿件，十二点睡觉。仍然是机械性的重复，我却不再像过去那样疲劳麻木，我开始用心发现日复一日的重复中细微的变化。
大脑果然是个精密的仪器，它能把机械性的事情做的很好，就像洗澡后擦拭身体，你无需费神，就可以自动地做完，只是步骤固定罢了。可是让你回忆你是如何一步一步地擦拭身体的时候，你却又无法精准具体地描述。
雨下大了，我不再是雨中的一只落汤鸡，我是穿梭在暴雨之中的雨燕。（一团十二连 冯露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