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

发布时间：2018-09-08，点击次数：132
——答竺老两问
杭城的夏风都带着水汽，在夜间吹起格外唤起人的困意，特别是结束一天训练后，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休息，我的眼皮逐渐地沉重下来……
启真湖中央绿茵连片，隔着云雾一栋白色建筑隐约可见，我知道这是浙大的标志性建筑——月牙楼。跌跌撞撞地，我穿过了它，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化带，在鼻尖萦绕着草木清香。走动间，似有云雾层层拨开，一个身影在云气中浮现。他拄着拐杖，衣袂带风，腰背挺拔，圆圆的眼镜增添了他的儒雅，我知道这是浙大伟大的校长之一——竺可桢校长。
我正要上前看个仔细，突然那个身影动了一下，我立刻揉揉眼睛，接着便看到他转过身来，面容一如我在校史馆的油画上所见。我捂紧嘴睁大眼睛看着他，只见他微微一笑，眼睛里是师者的慈爱，道：“汝为浙人乎？”
我蒙了蒙圈，话已脱口而出：“是的，我是浙大18级新生。”话一出口我忽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忙又道：“学生今求学于此，为先生后生，瞻仰先生已久。”
他笑了笑，又道：“吾故去卌四年，临滨已见世事百变，汝且舒言。”他的声音似有安抚的力量，我很快觉得不那么紧张，甚至于敢直视他的眼睛说：“学生吕欣，近日在参加学校的军训，听说浙大从很久前就十分注重体育教育，又常闻老先生两问，敢问先生您觉得一个浙大的学生，该如何解读这两问？”
他点点头，说：“学子之所以宜求卫生,操练体魄者非徒为一己之幸福而已,亦所以预防将来为国家御敌,而尽国民惟一之天职。昔日胡适之言吾寿不过廿，岂非妄言。”他顿了顿，又答道：“人性百变，且各有志，一言难蔽之，唯本心任日转不变，星移难改，是为求真，昔言求是，实启尔求真。”
我感觉仍稍有迷茫，追问道：“那求是与求真又有什么区别呢？可是一为客观黑白，一为内心尺度？”
他带着满意的语调应着：“汝言之亦可取，虽其有主客之分，是乃同源之表里。”
我忽觉如醍醐灌顶，想到一些事情，又援声问之：“可这世上总不是非黑即白，游弋边缘人愈妒，过于清白世同嫌，我不想成为任何一种，该怎么办呢？”
我看到他的嘴动了动，似要说什么，可就在这时他的身影突然模糊起来，再一眨眼，在我面前的仍是那座精神矍铄的雕像。我试着唤了声，回应我的只有呜呜风鸣，四周云雾也渐渐浓了起来，直到遮挡住我的视线。
叮叮叮——我被闹铃吵醒了，眼皮很重，周围有室友收拾东西的声音，我还沉浸在那个梦里，不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我来浙大是为了辟大学之道，我以后想成为一个能对国家有价值的人，可是最后一个问题呢？先生又想告诉我什么呢？
我想，这需要我在浙大的四年里去思考。
大梦不觉醒，醒已百年身。（一团十二连 吕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