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声,代之歌喉 ——记合唱大赛
霞明玉映,合唱伊始。琴弦颤惊,如碧竹林中落,恰明月山间舞,稔熟前奏扬扬而起。无需雕梁画栋,无需琼楼玉宇,无需碧瓦朱甍,朴实剧场之内,合唱大赛如火如荼,求是学子相逢意气。
女声部起,海岛冰轮初转腾。百人声线,素白凝云滞不行,青卵石底走泉音,露压青叶惊慽慽,江滨枫林作夜曲。白鹭黄鹂语,秋雁春燕吟,啁啾。月出东山际,彷徨星斗间。夜静风好眠,曲和空蝉鸣,乘雾渡玉宫。
男声部起,抑扬顿挫,字正腔圆。戍边沉沉烽火戟,大漠茫茫飞石沙,风动峨眉万壑松,巍巍兮似五岳。浪击海滨石,直漱千层雪,怒涛。月色尝满襟,军衫正猎猎。笙击长空际,声落弄风雨。
我寄居迷彩服里,悄然偏头,以余光轻瞥台上同窗。睫毛不堪承汗珠之重,咸苦液体不经意渗入双眸,细细密密,我屏息凝望,期待而羡艳眨眼。
我不会唱歌。横笛鸣孤鸿,我亦恍然。我可记得,彼时挑选合唱成员,女孩歌喉珠圆玉润,身姿舒展胜似惊鸿;而我五音不全、节奏感缺失。我也曾不甘。要少年保有自知之明,这本身便是一种残忍。一如其他学子,我愿参与合唱,同其余百廿人为队伍付出。
女声轻清,唯缺一味阳刚。
男声铿锵,唯缺一味绵长。
——双声终汇一隅。浩然歌轩昂,勇者赴军场,铮铮亮羽声,长风擂秋林。
女声男声,各有优劣,二者互补,方为高曲音。铮铮声里,暗藏婉约。自《大不自多》起,至《鼓浪屿之波》终。声高奔天阙,曲亮转玉楼,音明掠鸾殿。高山流水,空落玉碎。浩浩舒扬曲,又做弦转疾。铿铿胜猿啸,古戍胡笳音。天地阔远,叹长空之鲲鹏;乾坤苍茫,惊沧流之蟒蛟。瞭九州风云,豪壮一展歌喉;睨五湖四海,唯缺疏狂把酒。此曲为集体,为求是,为国,廖亮百年绝句,歌出百人音律,可谓至美之歌唱,至美之音!
双声部如此,人呢?一个连队有太多人:教官、班长、副排、哨兵、文艺兵……亦各有所长。正因各有优劣,术业有专攻,故人各司其职。若懂得舍弃,当是歩向成熟。曾经我只道军训教人团结坚持,却未料到还教会我接受失败与懂得舍弃。“术业有专攻”,诚然,人本有优与劣势,音痴如我,亦可书那千分之一的飞泉鸣玉。无法引吭高歌,我亦可后方鼓舞助威。既然如此,那么做个观众席上的鼓掌者,又有何不可呢?
歌声之外,正是星稀月圆。雷霆乍惊,如鼓浪如洪钟,二曲落幕,掌声霍然响。你我皆知,今日赛事,每个人都是英雄!
我愿做为合唱鼓掌者,祈愿吾连勇摘桂冠!(一团六连 陈芷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