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与胡柳

发布时间:2018-09-07点击次数:616
           大漠中的一峰骆驼,会在漫漫黄沙中寻一树胡柳,然后久久驻足。这之前,

沙漠是跋涉,这之后,便是旅程。

启真湖畔的我,没有亲眼见证过大漠里的胡柳怎么挺过大风哭砂,天地哀嚎。江南的杨柳,习惯了衬上小桥流水。紫金港的这个夏天,军训还是带齐了所有的所有的必演环节和保留节目,高温来得名正言顺,训练的任务一个不落,哪天准备的不充分,还得小心第二天下不下得了地。自己先是猝不及防地被军训加上了一身戎装,之后又未曾预料地走进高度紧张的作息节奏里,不论如何,在军训开始后没有几天,我已经在潜意识里把它当成了一片沙漠——一片行程十五天的沙漠。

我便成了一峰骆驼,找寻着绿洲,但看不见胡柳。

“说你呢,背不够直。”教官拍了拍我,话语里有些失望的意味,没回头地走到队伍的另一边。

我愣了一愣,再使了使劲把背挺得更直一点。秋初的太阳不是盖的,衬衫和军训服已经湿成了一片,每一个动作都会从衣服上滚下几颗汗。腿脚酸胀,汗流浃背算不了什么,但教官的那句话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脑海里单循。教官的年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硬硬的脸庞似乎很少言笑。可能他有些着急吧,都是成年的大学生了怎么连这个都做不好。可能那一刻我的笨拙真的像骆驼,但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沙漠之舟。

休息时间到,一阵下蹲弯腰的哀嚎过后,教官竟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我们搭起了话。“教官,你新兵训练有这么累吗?”

“那可比你们这累多了,我那时候年纪比你们还小呢。”

“那你怎么熬过来的?”

……

很久,教官没有回话,不知道他是刻意想要和我们保持距离感还是真的不愿提及,毕竟,再过不到十天,他注定会和我们说再见,可能现在笑的越多,那时候我们会哭得越多吧。

休息,拉歌,解散。我们抓住了各种机会,和教官聊上那么一两句。或者是他无心之言说顺了嘴,又或者是他放下了一些包袱,总之渐渐地,我开始能拼凑想象出教官的一些小故事。其实,当年的教官何尝不是一峰倔强的骆驼,年少离家,训练压身。骆驼征服大漠,不仅是因为不多言语抱怨,更是因为能找到自己的那树胡柳。

个人会行经生命中的沙漠,而国家何尝不是在沙漠与绿洲中交替前进呢?千千万万的骆驼构成了驼队,才有了穿过历史旋涡的磨难的信念,找到民族的胡柳,走过风云诡谲的大漠。而教官的那树胡柳,可能是亲人,战友,梦想,是守卫国防的信念,是默默抚慰他心头的白月光。

骆驼不可避免地负重前行,寻找自己的胡柳。有些人把苦难看成沙漠,把胡柳看作绿洲;有些人则相信胡柳会长成森林,今天的黄沙是它明天的点缀。

(一排三班 毛兴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