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
天下起小雨,细如丝,轻如翼,在烦闷炎热的夏日午后带着恩赐降临大地。雨渐渐大起来,周围的脚步声凌乱又急切,小路上泥泞一片,重重一踏,汇成一洼的降水伴着朴素的泥土溅起四散开来无法再闪光的泥点,噼里啪啦,打在哨兵的小腿上,军鞋里。哨兵没有说话,哨兵没变表情,哨兵仍然走着,轻轻地快速地沉着地踏着规矩的步伐,她们要去接岗,前方有她们的战友在等候。
她们是军训里的哨兵,已然有当兵的模样。
起立,敬礼,两朵铿锵玫瑰从上一轮哨兵手里接过红色的袖章,恭敬肃穆像接过一道千斤的符令,白色的执勤二字在红底上分外醒目,像咒语,像警诫,像表彰。
枪械库的连廊昏暗,阴沉的白日无法将阳光送达,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绷着,军姿端正,微颔下巴,目视前方,头顶的白炽灯落下两道不会移动的阴影,时间在逼仄狭小的连廊里静止,枪械武器在库内安静地沉睡,门外的哨兵在沉默地守卫。
哨兵啊,哨兵,站岗的是你,放哨的是你,巡逻的也是你,稽查的还是你!我们可敬的哨兵,你就是一只口哨,身形虽小,却爆发出嘹亮的第一声!
哨兵仍然沉默。
黑色手表的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挺拔的军姿岿然不动,坚毅的侧脸上一滴汗淌过,她们在执勤,她们在等候,她们在坚守,就像无数的哨兵一样,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对于他们来说,也许就是一场一生的等候。
“等待,永久地等待,
树叶绿了又黄——”
(一团五连 鲍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