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一副眼镜·一次军训 ——军训小记

发布时间:2018-09-03点击次数:143
         启真湖畔,教学楼旁,我在一队伍中站军姿。

灼热的阳光直直地射在我的头上,汗水开始在我的头顶酝酿,变大,终于形成气候,凝成一滴饱满的汗珠,从一丛丛的发间露出来,从军帽中流出,在额头上停留了片刻。此时的我正在膝盖和脚底板仿佛不属于自己的酸痛中苦苦挣扎,突然额头被汗珠激得一凉,顿时让我精神一振。可是这一瞬间的刺激转而就变成了另一番煎熬——这汗珠在额头上放缓了步伐,似乎调皮地在额上打起转来。我这时方才领悟,这种身体不能动但是感官却愈发敏锐的体验,真的是酷刑。汗珠在额头徘徊一阵后掠过眉心,然后又拐个弯儿从脸颊滑下。吸收了皮肤表面小液滴的它变得越加势不可挡,越加不可一世,它在脸颊滑过又与在额头停留是一种不同的风情,所到之处就像千万蚊虫叮咬般痒彻心扉。最后,它来到下颌的最低端,在绒毛般的胡须中藏匿了踪迹,但就是不掉下来。

当我以为我总算从汗珠的凌迟中缓过神来,我又震惊的发现,经过刚刚汗珠的一阵折腾,原本就沁满小液滴的鼻子变得更为滑溜起来,我的眼镜开始缓缓向下滑去。这不会一下就让你难过到极致,但我每一根汗毛都清晰地感觉到眼镜的移动。此刻我脑海中浮现的尽是冰川从北极的冰盖上滑入海中的壮阔景象。我知道此刻最佳的选择是大喊一声“报告”,告诉教官要扶眼镜,但内心小小的自尊又不想让我为这点小事而大费周章,眼镜在鼻梁上越滑越下,终于到了鼻翼,我的眼镜中出现了四个视野——两个向下的清晰,两个朝上的模糊。

就在汗水在下巴上越凝越大偏偏不落的时候,就在眼镜就要滑下的瞬间,耳边突然传来教官一声惊天动地的命令“原地休息一下!”我立刻用手揩去了那滴汗,推了推摇摇欲坠的眼镜,然后,才动了动站到麻木的腿。

  我知道我揩去的不仅仅是汗,更是自己的惰心,推起的不仅仅是眼镜,还是自己的毅力,和我抗争的不是骄阳或者教官,他们都是我的战友,我的对手只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