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一生夜长,梦里山河万丈
——陆游《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踏进浙大之前,我去了沈园。
陆游与唐婉,一生的故事,就在那里画上了哀婉的音符。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第一次在浙大度过一个夜晚,看着启真湖里紫金港初升的太阳的时候,陆游又一次被我想起。
书生文人,从戎守疆。上马击狂胡,下马书行草。
文武双全,忠心赤胆。有情趣书生意,也有苍凉报国心。
他的一生,日短夜长。长长的夜晚,往事从来都不会离开他。
黑夜里他写下过千古名句: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此时陆游在何地?他正“僵卧”在“孤村”,可他尚思为国驻守边疆。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使人肃然,知晓这个痴人,梦里亦是有金戈铁马。
后来他写什么?“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如此老骥伏枥,字字带血,使人几乎忘记了,他其实还是个书生。
大抵传统如此。
大抵委屈的世代,文人的魂与抱负如此。
辛稼轩范希文苏东坡王介甫文山。他们的灵魂从历史里醒来,向我而来,一笔一画都说着金戈铁马琴棋书画。他们的担当不曾随风化去,他们的灵魂会在另一个世代重新展开。也许正是他们的灵魂,在半梦半醒之间,在千百年后某个旭日初升的时刻,化作启真湖里的倒影忽然击中了我。
——世代不复当年屈,魂却应似当年人。
也许“求是魂”就是这样。也许“担当大任、转移国运”的人才就当如此塑成。当我们的国需要我们,我们的臂膀就应当牢牢担起责任,我们的双手就应当紧紧牵系民族,我们的足迹就应当步步丈量我们的国。
今日我们踏进浙大来不只是读书,我们的灵魂尚需熔炉的淬炼。军训只是第一步,未来有四年等着我们。也许更久,也许需要花上一生。度过漫漫长夜,穿过密林,忘却骄阳烈日,张望天际,那第一缕光应当照在我们的脸上。
我们走过的路,都要迎着光。
以此,照亮梦里的山河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