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部录用】融

发布时间:2017-09-04点击次数:110
 晚上八点半,东二宽敞明亮的教室。

来自文琴合唱团的学姐正在帮忙筛选参与合唱的连队成员。大家将被一排排叫出去单个检验音准,因此教室里所有人都在积极地练唱校歌。高音低音,真声假声,浑厚低沉的男声,温柔纤细的女声,形形色色,如网交织。

副指导员在讲台上,坐着,没有低头看信息,也没有看我们中的任何一人,垂着眼,思绪好像已经飞向了千万里外。他皮肤黝黑,有好听的北方口音,给人敦厚可靠的感觉。带着我们唱了好几遍校歌后,他的音色已经被我们熟悉。

教室里混乱喧闹的练歌声渐渐形成了几个中心,进而汇合成两股,然后变成了全班的大合唱。没有僵硬的“预备——起”,自然地渐渐壮大的歌声在安静的教室里如同一股昏暗而温柔的水流,积蓄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我感到头顶的灯光好像突然升高了温度,我的血液从白天站得酸痛难忍的脚底向头顶流去。

有东西,在融化。

一曲结束,偌大的教室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副指导员稳重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响起,讲他的参军同学在火灾前线的心路历程,讲年逾古稀的教授一路给他们讲述校史,讲周年校庆时孑然一身前来参加的高龄老人……麦克风发出“咝咝”的杂音,除此以外,教室里只有他低沉的诉说。那个孤独的老人,我依稀看到,他步履蹒跚地走在到处是欢乐之声的校园里,和周遭高大挺拔的现代建筑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无措又倔强地,要再见一见他的母校,然而他在这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梦里迷失了,最后他来到了教务处的办公楼,颤颤巍巍地,想要问他们买一个盒饭……

那个低沉的声音哽咽了。他沉默,一次深呼吸,想要继续,但是喉咙发不出声音。他低了低头。

那首歌,还有“浙江大学”这四个字,对他来说,承载了太多故事,饱含了太热的深情。

我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喉咙很热,很干。我胸腔里,有东西,在融化。

(一团一连滕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