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过早的惦念
一些过早的惦念
还没离别就开始怀念。
就这样，在这里，我们见到了您。斯人若天空，遇上方知。
您说，当兵就要有当兵的模样。
您说，我对你们的要求，就是懂礼貌！
您还说，我希望你们激扬斗志，快乐军训。
可我记得最深的，是您在一开始就说的那几句。
——我是来自东部战队某军某团某连的班长。不要拍照。
于是我们叫您教官，可不知道名字，甚至连姓都不知道。我们不知道您的家乡，不知道您的一切。
我猜您和我们是差不多的年纪。我们站军姿的时候，您就永远这么站着，绷着脸，亮着眼。可每次一休息，您就会傻傻地笑，摸着脑袋，讲您刚刚当兵时候做的那些和我们一样的糗事。
您的皮肤黝黑，不用问，肯定是阳光的印记。我们甚至怀疑您是不是从来没碰过防晒霜。
您的背影很亮。下午的阳光照着暂时放松休息的我们，您就弯着腰在水杯边上，把一个个把掉头摆正。坐在一旁的我能看见的只有一个阳光照亮的背影。
您的脾气很硬。踢不正的腿一定要踢无数次，摆不正的手一定要准确无误的归位。一个同学做的不好，您就会板起脸训整个集体。反反复复地练习，到尽头。
您告诉我们有句话叫『灯火通明前途明亮』。您告诉我们做人的本分。您告诉我们军人的尊严。
猜了那么多，可我仍不知道您是谁，您叫什么名字。
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就像千与千寻里永远陪伴帮助着千寻的无头人，你知道他存在，可你永远不知道他。
于是多情地开始怀念了，还没离别的怀念。在心底下定决心踢好每一个正步，甩好每一个手臂，让您板着的脸多来点傻傻的阳光的笑。
这么想着，名字也不重要了。只要记得人生中大学的第一个老师是您；只要记得您为什么笑，为什么训我们；只要记清您教我们的那些本分与准则。
就像千寻忘记了白龙的名字，却能记起他的话语。我想不知道您名字的我们也是如此。
作者：叶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