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七连】敬重·不论输赢
我是一根绳子;
准确一点说,马尼拉麻绳;
通俗一点说,拔河用的绳子。
在我的中间有一条红绳,上面垂着标志物,标志物的下方是拔河的中线,中线两侧各有一条白线。想要赢得比赛,很简单,只要将我的中心拉到白线以外。可是,我知道,这并不像我说的这样简单。
无论是于他们,还是于我而言,这都是一场硬战。
我的表面很粗糙,是为了增强摩擦力;我的腰身很粗壮,是为了增强握力。可我知道,这样的我对他们的双手来说,是一场酷刑。为了把我拉向他们那边,他们紧紧的握住我,我的身体被他们手中的汗水浸湿,原本拧紧的细线有了些许松动,一条条线犹如锋利的刀片,紧紧的刻进他们皮肤之中——我勒得他们那样疼,可他们不曾有一点松动。有时我也会尝到血的味道,很咸,很涩,可我分辨不出这是谁的伤痕,因为他们没有任何人皱过眉头,喊过疼痛。
很少有人知道我的起源,那是在遥远的古代,战乱频繁的春秋。水上作战时,强大的水军舟师,曾发明一支称为“钩挂”的武器,以此将敌船拖住,使劲往后拉,使之无法逃脱。二者僵持间,是生与死的抗衡。我生于此——生于军中,也辉煌于军中。后来啊,我更多的被当做一项活动,“大麻全长四五十丈,两头分系小索数百条,使相牵引,过河界线,观者震鼓叫噪,为之鼓劲”。他们把以前的辉煌留给了我,却不曾让我记起,我的军营。
而就在今天,我再次想起,那属于我真正辉煌的曾经。
尽管他们的双手还有些稚嫩,尽管他们的军装不复曾经。但我分明看到了那一种精神,那种哪怕疼痛仍不露于面的精神,那种哪怕流血也咬牙坚持的精神,那种哪怕失败也绝不放弃的精神,让我也甘愿默默忍受身体被拉扯如同撕裂般的疼痛。更重要的是,我还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不是战争中生与死的抗衡,而是对抗后双方仍然亲密团结的面容。我明白,比赛前,他们是兄弟连,比赛后,什么也未曾改变,他们仍然是最团结的队伍,最亲密的兄弟!
所以我敬重他们,
不论输赢。
(一排七连 李清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