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四连】不期而遇的温暖
从来不知季夏的风雨也会让人这样寒冷。纷飞的雨在帽檐上集结,滴滴答答滚落,仿佛雨水的阅兵式。风也迈着刚强的步伐到来,和着雨,和着耳边的枪响,奏一曲进行曲。寒意入骨。
前方,四号靶位,浑身湿透的我在战战兢兢中看到了他。剑眉星目,下颌的弧度划成坚毅的弧度。他扭头看向我,坚硬的帽盔遮不住清亮的双眸,眼角微扬,似带笑意。
“别紧张,一会儿就好了。”他如是说道。我以不熟练的姿势卧倒,笨拙地提起枪,看他接过弹夹,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如白鸽翻飞,装弹上膛,安置好枪的位置,轻声让我瞄准四号靶位的方向。
身上的军装仍在湿嗒嗒地滴着水,然而风雨似乎已停歇。我握着枪的地方微微发烫,不知是谁的温度,枪托上的木质纹路不知在诉说些什么。我听见了战友们的枪响,干脆迅速,五枪连发,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硝烟的味道。而我,却还颤抖着在视野里寻找那不可及的三点一线。
“没事,慢慢来。”我抬头,正对上他清亮的眼眸,没有着急,没有催促,更没有想要代替我接过手中的枪。扣动扳机却没有反应,我不禁有些心慌。他只是以漂亮的指尖轻轻示意。
“啪”的枪响,在寂静的山体前格外刺耳,他人早已结束,唯我一人。我却没有被吓到,也许是对身畔那个人的莫名信赖。接下来的四枪更加顺利,我终于可以连续扣动扳机。余光中他的身影格外挺拔。
“嗯,打得不错。”只简简单单一句,便足以鼓舞人心。我笑着看他,他也回望。也许我们此生不复再见,但只这片刻的温暖,便在我心永存。
是谁说过,人生总会有不期而遇的温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白夜行》中雪穗有这样的独白:“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也许我们的生活并不会有雪穗那样的绝望,但我们的心,也需要温暖与希望。我们并不需要梵高画上那些大片大片的明黄色块,只需要那些深沉的底色上的点点星光,便足以把心填满。
生活总是不易,而岁月太过悠长。我们期待那些不期而遇的温暖,那些晨光中温柔的话语,那些小路上友人重合的背影,那些相遇的笑靥,去把心点亮,不迷失方向。(一团四连 陈思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