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三连】雨痕
哪一个夏天,停滞的时间,一场大雨把你留在我的身边,还有那阵声响,回荡在我的耳边。
——题记
(一)
拉练。
想象中的拉练,是负重的长途跋涉。永远压轴出现的我们需要不断迈动双腿才能勉强跟上前人的步伐。汗水一颗颗从脸上毫不留情地滑落,后背渐渐晕染开的迷彩服似乎与原本没有任何差距。我们不停地询问时间,计算着路途的倒计时。或许总是一边气喘吁吁地埋怨前面同学的大步,一边拖着酸痛的双脚向前追赶。我们的双眼注目的脚下,无心于两旁的风景。
实际经历的拉练,是愉快的短途旅行。这次以排头方式领队的我们踏着轻松的步伐向目的地迈进。雨后的乡下,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泥土清香。我们一边跟随教官的指令调整自己的步伐,一边兴奋地谈天说地对路边的风景指指点点。身体在清新的空气里洗涤,精神的清新的美景里呼吸。我们将自己全身心投入到路边的风景里,无心于路途的长短。
从传说中的八公里到实际的六公里,我们的步伐时间骤减。当军营大门庄重严肃地屹立在我们眼前是,我们意犹未尽地叹着气,埋怨这时间的飞逝与路途的简短。
(二)
打靶。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行进,我们终于到达了此行地目的地——靶场。一概军营的严肃,靶场就小小的分布在一侧,除了门口斜立的“未经允许严禁入内”的警告牌和耳边不断响起地子弹出鞘的声音,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脚下是荒漠的黄土地,不知多少次的脚踏,才能让土地几乎贫瘠。
我们在静候等待时,突然下起了期待已久的暴雨。原本湛蓝的天空突然转阴,雨点颗颗落下。原本坐着的我看着雨点落在黄土地上后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星星点点的印记证明它们曾经来过。渐渐,雨势转大,靶场上除了子弹的破空声,就只剩雨滴滴落在帐篷、衣物上的滴答声。时间流逝,雨珠开始成串沿着帽檐的边缘滑落,湿透的外装紧贴肌肤,让我们在风中颤栗。可是,我们依旧坚持静候,静候属于我们的时刻。
当那一刻真正来临时,脑子已经一片空白。记不得是当冰冷的子弹夹杂着雨水轻轻跌落在左手掌时,还是当身躯随着命令卧倒在被雨水浸湿的凉席上时,脑子就只回响着此起彼伏的枪声。当子弹利落的滚落在弹夹里,我在一旁教官的指导下,双手握住了冰冷的武器。大雨毫不留情地打落在我们身上,身下浓浓的寒意透过衣服传来,人却热血沸腾,在喧闹的环境里,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骨子里沸腾的热血和强有力跳动的心。
枪托直抵肩窝,左手有力地托着枪管,右手紧握枪把,食指轻轻放在扳机上。一声令下,只觉右肩被枪支强有力地后劲冲击,右耳就短暂性的失聪,透过密密的雨帘眼前扶起淡淡的白雾随即消失不见,一颗子弹就这样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在靶子前不甘心地狠狠坠落。而我,什么都看不见。跟随着耳边不断响起的破空声,无意识地扣动扳机,双眼大大睁着想要透过雨雾努力地瞄准中心的白点,然而无力也无神。之前教过的所有都已经被抛掷脑后,我知道的,只有雨和枪声。
仿佛是大脑一瞬间的断片,等意识恢复时已经踏上归去的路程。耳边不断响起一些同学拿到弹壳炫耀的声音,而我的脑中,只剩下子弹透过雨帘留下的痕迹。
爱过整个夏季,把回忆蒸腾成烟,好多记忆我怕来不及。留下的只有那个雨后的痕迹。记忆旁的那个夏天,叫我怎么搁浅?(一团三连 罗若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