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九连】总之岁月漫长,然而值得等待
一生里有多少人值得等待——等教会你走路的父母变得两鬓斑白,等牵你的手陪你走过人生的伴侣随时光而愈发静好,等教你知识和哲理的恩师感慨时光的飞逝,等怀中的幼儿挣脱双手拥抱他的新世界。
那你知道我在等待你吗?
我是你蚊帐外的一只小生物,请不要害怕,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报答你的恩情。那日你的室友发现了我,惊叫,嚷着要人弄死我。幸而来的是你,瞪着一双大眼睛,用你们人类的话说:蠢萌。好奇心过剩的你捧起了我,竟然玩起了我的触角!本以为死期到了的我惊慌失措,你却把我放回了阳台外那棵树上,笑笑走了。这个神奇的女孩。
你不知道吧,每日我都跳进你的寝室,躲在你蚊帐外的角落里等你回来。看着你每晚拖着疲累的身子归来,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看看你,看你在灯下写稿,眯着眼爬上床,迅速入睡。等到你睡着,我多想帮你掖一掖被角,可我无力,只能理理桌上的稿纸,守在你的床头,为你编织一个好梦。
我是你军训头顶那棵树,请不要害怕,我只想为你遮一片阴凉。你这个女孩实在可爱,军姿站得比谁都认真,休息时又比谁都爱闹。正步踢得一板一眼,喊番号时一点都不像别的女孩轻声轻气的,你总是堵了气一样大喊,喊完了又爱偷笑。休息时竟会折了草去挠别的女孩子,自己笑得震天响。
你不知道吧,你给沉默多年的我带来了新鲜的气息,静默多年,我等到了这样一个你。清晨里半眯着眼挂在我身上,嘴里嘟嘟囔囔,站在列队里偷偷抹一把汗,眼神狡黠,怎么都成年了还这么稚嫩爱闹,不肯长大呢?
我是一个镜头,请不要害怕,我只是喜欢看你认真的样子。十多天了,我总在偷偷瞧你,你知道自己的变化吗?叽叽喳喳的傻丫头竟能在教官的指令下走得像模像样,嬉皮笑脸的家伙竟也一脸严肃,时常抱怨的小孩学会了抹抹汗水,笑得一脸温和。
你不知道吧,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你的成长,等待你迟来的美好。哪怕这段岁月如此漫长,然而那么值得等待。
我还可以等待你吗,即使我什么也不是?
等浙里的虫鸟寂静,草木枯零,等夏雨洪荒淹没浙里,冬雪苍茫覆盖浙里,等月亮不再分享太阳的光辉,恒星不再闪耀永恒的光芒,我想我会忘了你,忘了浙里的一切,忘了曾有人严苛训你,温柔待你。(一团九连 蒋晨晨)
注:总之岁月漫长,然而值得等待。——村上春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