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鞋垫
一双鞋垫
“一班的！一班的齐了没有……怎么又少一个？……怎么还是她？！”
正在整队的副排长对着一班班长忍无可忍地吼叫起来，班长一脸委屈地嘟囔“她说鞋不合脚，这几天疼得不敢走路……”
副排长一边向教官报告人数，一边回想她每天气喘吁吁跑来时一瘸一拐的样子。
“……你不能再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副排长坐在她的身边，轻声却严肃地说“再这样下去会被罚的，知道吗？”
她没有答话，埋下头来，默默地嚼着一口白饭，索然无味。
副排长探了了口气，“脚真的很疼吗？”
她慢慢抬起头来，厚厚的眼镜片背后，目光闪闪烁烁，轻轻地说了声“是”
副排长放下筷子，目光随着她的裤管一路下去，瞥见她的脚——鞋子因为太大显得空空荡荡，可能是为了防止鞋子掉下来吧，鞋带被勒得很紧，让整双鞋变成了奇怪的沙漏般的形状。双脚不停地交叉、扭动，似乎可以看见脚底板与坚硬的鞋底摩擦、斗争的情形。
“没有垫鞋垫吗？怎么不垫一双呢？这怎么能撑得住呢？”
“学校的超市里都买不到我的脚码的了……”
副排长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她低着头不断搓动双脚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副排长悄悄把自己的脚贴向她的脚，两个人的脚靠在了一起。
“那么下次记得早点出门，再迟到会被罚的，好吗？”
她渐渐不能忍受脚趾与坚硬的帆布和胶皮在空荡荡的军鞋里撞击、摩擦所带来的疼痛了。每天的训练，她都是咬着牙坚持下来。有时上下一趟宿舍楼，就会疼出一层冷汗。虽然托室友每天去超市看看有没有鞋垫的补货，但每次都只能得到否定的答案。
最终，她的脚磨破了皮。午休时候，她换上拖鞋，下楼买创可贴，在楼梯上遇到了住在楼下的副排长。
“脚不好，还出门吗？”
“买创可贴去……”
“嗯……你去吧，我上楼叮嘱一下大家整理内务……”
再回到宿舍，室友们都午睡了。她小心翼翼地将伤口贴起来，套上袜子，又小心翼翼地穿上鞋子。
忽然，她感觉踩到了一块软绵绵的东西，拉下一看——鞋里不知什么时候被塞进了一双鞋垫，大小刚刚合适，略略有些褪色，边缘缝合的地方有一些不是很明显的小绒球，像是刚洗过的样子。
再集合的时候，她看见副排长低着头静静地坐在路边，交叉、扭动这那双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