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央的光
发布时间：2015-09-04，点击次数：279
路中央的光
——记深夜守候的警卫员
长时间、高密度的合唱灼热了少年的嗓，喉间隐隐作痛的不适又给排练增加了难度。音符流淌，却流不进少年的心，归思将歌喉缠紧，胸腔再也无法共鸣。
空气胶着着少年的焦躁与怨怼，弥漫在归家的路上。
时针迈向“11”，排练终了。楼道里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有着紧绷的神经松懈过后的欢畅。
夜色无法吞噬多日来养成的部队精神，百号人的脚步在静夜愈发掷地有声，整齐划一。眼前是浓重的夜雾，耳边只有共同作战的队友，看不清前方，却也心安。温度陡降，带来一丝不属于夏的凉意。鸡皮疙瘩爬上手臂，催促着回家的脚步。
蓦地，远方出现点点亮光，穿透千里的迷雾，照射到少年的眼睛里。心里不禁一阵窃喜：回家的路不远了。随着步伐的加快，光线清晰地映入眼帘——非也月光，非也路灯，是警卫员的手电筒还有警卫背心上的反光。
警卫员，偌大校园的守夜人，在无言的夜里静静伫立。他看着夕阳沉入大地，又迎接明月挂上天幕，直至星月隐没，东方露白。少年望见那个略显佝偻的身影，孑然而立，旋即举起手臂，力量绷紧到指尖，阻挡深夜里稀疏的车流。“慢一点，先停下来让学生过！”少年听到。嗓音雄浑，夹杂着年岁的痕迹，些许嘶哑无损声音里透露出的威严。目光落到那张逐渐清晰的脸庞上，年迈的沟壑诉说着那些年，守卫的故事——每年，校园里都注入新的力量，迎来新的面孔，学长组带着他们奔走校园，破冰熔炼；教官带着他们来回集训场，刻苦训练。每天，警卫员都如约站在路中央，指挥着来往的车辆。举手示意停止，放下手臂表示放行。看似简单，却反复无尽，想来就枯燥单调的工作，在警卫员的脸上竟看不到一丝不耐。
行走交错间，少年顶着疲惫的面庞，大脑混沌，但未错过警卫员朴实的笑脸。“路上注意安全。”他看见一丝宠溺，想起了远方的家人，亦是这般亲切。一时间眼眶微湿，他揉了揉眼睛，继续走着。
步伐匆匆走过，车辆也重新启动了引擎。耳后传来车辆飞速驶过的轰响，少年下意识转过身，看见警卫员站在浓重的夜色里，挺拔如松。忆及多日来在军队里的训练，那些“立正”、“手指贴裤缝”的命令熟稔在心，少年蓦地发现，军人不止在部队——那些日夜守候在路中央的警卫员，亦是。
空旷的夜晚，他会寂寞吧。
彻夜的坚守，他会疲惫吧。
可那路中央的光，挺立的身影分明在诠释着责任的含义。
“把每一件平凡的事做好就是不平凡。”多年以后，少年的心里依旧闪烁着那路中央不平凡的光芒。（一团二连施依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