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定军姿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发布时间:2015-09-03点击次数:191

当我定军姿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有时我把军训生活和加缪笔下阿赫兰小城苦经鼠疫人们的生活联系起来。二者的况味截然不同,但是同样的一句话概括:“人们在当时不得不做了点什么”。诚然,面对阿赫兰的居民们忍受着的鼠疫带来的流离与死亡威胁的恐怖,我们军训的纪律和稍微高强度的训练简直不值一提。但当我早晨五点多从床上挣扎着起来穿戴好赶往早操地点集合站好并开始站军姿,当阳光铺洒在我坑洼的脸上,当我闭合着双眼摇摇欲坠,我还是感受到同里厄所面对的相似荒谬。

荒谬感来自对某种意义的质问:为期两周的军训改变了什么?监督之下我们短暂地获得了某种属于军人的优良作风,但是军训之后呢?八天前的我和七天后的我有什么不同?当然自其变者而观之,天地曾不能以一瞬……我是想,难道通过短暂地十几天时间,我们可以获得某种以前不具备的精神品质么?加缪断言西西弗判定一切皆善,无如西西弗斯的坚忍,我已经对缺少睡眠和一点自由的军训产生些许恶感……

注视着前面同学的后脑勺,我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能闭眼睛。然而军帽上的锯齿纹渐渐变得模糊,强行打起精神,我告诫自己:不对,并不是这样的,一定是你自己的思想出了问题。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不过那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对待一件事情的态度并不一定关联对它的执行。服从命令,以此为天职的军人执行的不一定是自己认可理解的命令吧?“不得不做了些什么”,我或许应该少先去想所谓意义,而应该先考虑如何把事情做好。面对趋近重复单调的生活,如果非要想明白个意义看起来很难正常的生活下去。里厄投身到阿赫兰鼠疫的防治中,终日面对病患和亲人的分离同时遭受着不公的咒骂……如果先思考着抗争的意义,那么当一切理性的分析指向一个bad ending或者没有找到一个合乎理性的意义:又如何再提起抗争的勇气?

抗争,我们面对及改变着某种现实。如里厄站在法属小城阿赫兰爆发的鼠疫的巨大阴影中心,西西弗推举这恼人的巨石上山。我疑惑那么我所历经的军训算什么,我与何物抗争着?很快我意识到其实我们所经历的与西西弗很相似:每一步都付出巨大努力。区别在于西西弗作为接受惩罚,他的努力无穷无尽又徒劳无功;而我们的军训为期两周而又卓有成效……

所以我说面对军训的抗争,并非抒发对于它的不满,此处抗争趋向于一种“承受”——在抛却了影响意志的杂念后去面对去忍受军训与平时的不同带来的辛劳累,去尽力做好军训期间的各种要求指令。(一团十连 胡沛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