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五连】她说
她躺在床上,有些迷茫地看着床板。她想发出声音来,嗓子却不似从前那般清澈,她感受到声带的颤抖,如同在诉说它的疼痛。今晚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呢?大概就是永生难忘吧。
她想起前几天合唱队挑人的时候,她的内心是雀跃的,这是绝佳的展示自己才能的好机会。她又那么紧张,毕竟在人才济济的连队里,她那一点小小的才能,又算得了什么呢。庆幸地是,她被选上了,带着初入大学的惶恐和不安。
就是这样的一个开始,开启了日复一日的训练。每一个夜间,她坐在排练合唱的教室里,听着学长学姐的指导,有过唱不上高音的沮丧,也有被表扬的喜悦。从第一遍听校歌的茫然不着调,到后来的歌声悠扬,只有她知道这中间是怎样的努力。但是她也知道,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努力,废寝忘食练习的钢琴伴奏,窘红了脸也不放弃的新任指挥,整天为她们操心的学长学姐,全程陪护的指导员和副连副指学长,以及组成这曲调的每个精致声音的主人。每个人都在努力,期待这一天在舞台上的荣誉。
但是她也感觉到了,在强大的训练量之后,自己的声音不愿再服从大脑的指令。它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压力。金嗓子含了不知多少,一时的缓解却也不起作用。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却让它愤怒的抗议声更加明显。高音不再轻松,曲调不再和谐。她焦虑,却无计可施,而比赛就在眼前。
这一天来了。期待了那么多天,此时她却希望这一天来得再慢一些。还没有准备好最棒的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必胜的决心。她大笑着,张扬着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她和同伴们相互鼓励,却始终担忧着自己的声音。
初下台,欢呼声包围了她们。在大家笃定的自信中,她也想要去相信她们做到了。可是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做到,她的声音还在嘶哑,站在镁光灯下,她却无力发声。但是她由衷地为其他人感到骄傲,她们做得如此的好。
可是最后的结局却并不尽如人意。是巨大的惋惜和无可奈何。群里炸开了锅,每个人都在为五连不服。她看着,欣慰着,大概这样的团结就是这次合唱最大的收获吧。然而她也在默默地后悔,甚至不停地去想象,如果自己的声音没坏,如果在台上的表现再好一些,是不是就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然而终究是尘埃落定。
在这渐深的夜里,关于合唱的声音渐渐地散去。她还静静地坐着,思考着,就这样落幕了吗?带着一丝不甘,但又能怎么办呢?她曾在舞台上经历过最灿烂的一瞬,也在散场后迎接无声的遗憾。最终她笑了笑,人生如果没有留下几个遗憾,那该有多遗憾啊,她这样对我说。(一团五连 张诗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