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十二连】 军礼——高贵的应答
饭菜的香气被每一个从食堂走出的同学带出,我哀怨又无奈地扫视他们,每个人回看我的目光之中好像是炫耀——被我加了主观判断的炫耀。笔挺的身躯移近大门,严肃的神情使他们区别于人,我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地绷紧了,随之一串流利清亮的:“立正,敬礼,教官好!”
循此往复,我已经直直伫立了一个小时。教官们的应答是我唯一的安慰与关注。他们抬高手臂,冲我标准的一礼,军人的神气飒飒;有人亲切地回应“你们好”,眼神交流中是打量之后的肯定;熟知的教官走出后,我久久回味着简短回礼之中的默契。
于是我意识到,当我把指尖放到太阳穴,目光汇集时,我所期待的是一种应答。
在这种应答之中我的苦涩困乏被理解,卖力的问好得到赞美。
在这种应答之中我不是一个到处检索教官,按流程行动的机器,也不只是在完成一项任务。我在与一颗心交流,我敬佩他一天紧绷的身躯,他着实感受到了,也花了一秒关注了我——浙里芸芸六千中的一人。
风骨气概在其中,肯定鼓励在其中,甚至深情款款、千言万语。军人不寒暄问好、叨叨絮絮,敬礼的目光中在说:“你好,我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我们共通互感、惺惺相惜。”退缩与委屈全在敬礼之中消逝了,斗志与感动升起。军礼是最适合军人的应答,男儿何须多言?毕竟言语说不尽铁马戎风的一生。
我想起韩少功在文中曾说:“他们长久地注视过你,这一刻很快会过去,但有了这一刻,世界就不再是原来的世界,不再是没有过这一刻的世界。感激和信任的目光消失了,但感激和信任弥散在大山里,群山就有了温暖,有了亲切。”
硬朗的汉子也曾无数次目光相交、立定抬手,短短的一瞬很快被忘记,但应答之中的元龙豪气碎在山河里,碎在多灾多难、广袤富饶的大地上,碎在星空里,夜夜守望安详的华夏大地。相互应答的战士渐渐辞世,应答的记忆被两两相忘,应答激励出的决心演绎出亘古不变的历史,希冀着八方平靖的未来。九洲之子抬起头望,“逆光的视野中颤抖出万片金光”,不知名的感动萦绕心头。一切都源于抬放手间的应答。(一团十二连 王坤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