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十一连】局外人
窗外是烈日,而炽热的空气被连部的窗户格挡,空调的丝丝冷气通过缝隙逃逸。不大的空间摆满了电脑,耳畔有模糊的呐喊口号声,而身边只剩键盘敲击嗒嗒嗒嗒的交响乐。我喜悦过,为安逸舒适的工作条件;我庆幸过,为自己可以从肉体的极限挑战中逃脱;我甚至幸灾乐祸过,为自己不是腰酸背痛汗流浃背烈日烘烤中的一员。
然而,这样的心情很快消失,我开始觉得惋惜,为自己只能是局外人,笔下的军训生活那样热血,那样激情澎湃,令人热泪盈眶,热血沸腾,而我注定不是参与者。
记得那一天,我偶然经过某个正在集训的连队,朝阳将少年笔直修长的身形镀上光辉,项上脸上晶莹的汗水氤氲了迷彩的衣服,静默无声,站姿如松。我一下竟忘记了这曾经是我多想逃离的训练,因为这一个方阵将执着、忠诚的军人本色完美诠释。旁观着的自己莫名失落,只能久久的看着不忍离去。我开始怀疑,没有经历过这一切的自己,是否有资格去写下这军训生活的感想。
记得那一天,我坐在长椅上休息,不远处是两个休息的连队,学生打节拍,教官和着节拍大声唱军歌。一曲毕,掌声如雷。学生立刻起哄邀请另一个连的教官表演节目,又是一首热血沸腾的军歌。我一下竟看不见他们脸上艰苦训练后的疲惫,因为那一张张脸上溢满了笑容。长椅上的自己莫名心悸,只本能地将这一幕深深刻入脑海,化为文字,只希望能让更多人看到这让我羡艳的温暖一幕,也许为证明自己也是军训中的一份子。
记得那一天,我和连队一起集合出操去拔河比赛,场上的同学们拼尽全力,场下的啦啦队选手嘶哑呐喊,我多想也放下手中记录的纸笔为自己的连队疯狂呐喊,只求这一刻的酣畅淋漓。可是我不能,我在对方的阵营里默不作声,努力捕捉某个细节,某个神态,努力记录对方的输的失落与赢的兴奋,为新闻稿件准备。人群中的自己莫名悲伤,因为我怀疑这一场军训到底哪里还有自己的位置,我只是局外人,只能远远地观看,也没有人知道我是怎样为自己连队的胜利而骄傲,为受伤的教官心疼,为僵持的局面悬着一颗心。我有心融入,却无力参与。
所以我深夜也舍不得睡去,沉醉斟酌,用尽全力想要表达这连局外人都忍不住激动颤抖的鼎沸。
也许我期待,这样也是另一种参与的形式。局外人,旁观者,也可以通过这样变成保持清明的参与者罢。(一团十一连 刘炽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