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随想】谁解家书味
谁解家书味
当我还是不懂事的时候,总喜欢问爸妈爱我么?爸妈总会装出嗤之以鼻的样子回答说我是捡来的!每每此时,我都会大感失落,哭着喊着不肯松手,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他们。
上学以后逐渐进入了叛逆期,觉得爸妈说什么都是唠叨的废话,自己什么都知道,不需要大人多说。对于他们的忠告,也总是不以为然:我都知道的,不用你们说!爸妈也只是对我的任性一笑而过,从不多说什么;我也从没仔细观察过他们眼神里流露出的失望。
来到浙大是我第一次独自离家到外地生活。走之前,爸妈不停地打点着行李,生怕有什么东西疏漏了没有带,生怕有什么话忘了说没有嘱咐到位。我默默地听着,不再提出反对的意见。“你走了以后,我们吃的就随便些了。”
每次听到妈妈这样说,心里都会泛起一股酸酸的味道。你们愿意对自己粗糙些——之前的无微不至精心周到只是因为我在身边。总想说些什么安慰下看似洒脱的爸妈,可总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来到学校后的日程被安排的满满当当,早起晚睡,根本无暇兑现之前的承诺——每天给爸妈打个电话。虽然心中有愧,但是临走前爸妈的那句“太忙了就不用管我们了”还是总能成为最好的托词——虽然我可能只是在骗自己罢了——试想,全天下的父母,哪一个不愿意听到千里之外儿女的问候?
有一天早晨集合之前,我用微信给爸爸发了一条消息——5:15.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爸爸居然一分钟后就回复了我。原本握紧手机的右手差点松开,特别当我看到屏幕上一闪一闪跳跃的“新消息”字眼的时候。不用多说也能想到,爸爸一定是在熟睡中听到了信息的声音,然后强忍着疲惫读完,第一时间给了我回复。眼前顿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把晨曦中的朝阳映衬得闪闪发亮。
这份及时的爱,一时间让我凌乱了思绪;这来自远方的牵挂,顿时以最轻柔的力量击中了心灵最柔软的角落。
终于,当指导员告诉我们学校组织写家书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一种最温情的方式来回馈父母的爱。台湾作家林清玄说他的母亲每周给他寄一封信,每次结尾都是“霜寒露重,望君珍重”,简简单单的八个字。
因为其中丰沛的爱,因为那剪不断的挂念,家书成了心的纽带,哪怕霜寒露重,我们亦可以互相温暖。
夜落月悬,独对孤灯,我静静撕开信封,铺平。从吃穿住行入题,感慨了军训的苦乐,讲述了寝室同居时代的感触——字里行间的幽默诙谐,只想传递一个意思——我过得很好,请别担心我。
可是我知道,即使我这样说了,爸妈还是会有牵挂,从来没有离开过武汉的小屁孩长大了,飞向了属于她自己的远方。能听见远及天涯的那声嘘寒问暖,亦是人生一大幸事吧!
纪伯伦在《关于子女》中写道:你们的孩子,他们虽和你们同在,却不属于你们。 你们是弓,你们的孩子是从弦上发出的生命的箭矢。 那射者在无穷之间看定了目标,也用神力将你们引满,使他的箭矢迅速而遥远的射了出来。 让你们在射者手中的弯曲成为喜乐吧。 因为他爱那飞出的箭,也爱了那静止的弓。
在信息满天飞的时候,在电子邮件穿越地球村的时候,在电话安到家家户户的时候,谁又能静下心来读一封跋山涉水风尘仆仆的信呢?
乔治·默里迪斯在《森林的挽歌》中写道:“我们奔走,像互相追逐的行云,我行走了,像松果一样坠落。”
我不愿意失去家书承载的幸福感,我愿意独自一人坐在桌前,用一笔一划寄托对你们最深的牵挂;
我愿意接你回来,为你掸掉沾染的尘埃,与你独对孤灯,我的家信。
(一团六连 陈颖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