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随想】蜉蝣一季
蜉蝣一季
与君同行,短若蜉蝣一季。
——题记
从前常在纪录片里看到记录时间的镜头。大片的云急急缓缓的走,在草原上投射几片斑驳。一丛花忽地开了,仿佛有人讲了一个笑话。树木的影子被缩短又被无限拉长,来回地指示着方向。日子在眼前的时候仿若静止,回忆时却只觉风声呼啸。
如今我计算着军训的日子,阳光抖了几抖,便躲在寂白后不肯露面。云层里乘着薄雾,浅色的好像一种情绪。花瓣开开合合,终于撑不住了,变成一团枯败的黄。时间怎么能如此快呢,我忽然地不想结束。
我会不会忘记呢,渐渐地被时间打败,就像从前一样。渐渐地忘了你,忘了你从清晨走出又走进夜幕的背影,忘了你训练时沙哑而卖力的嗓音,忘了你爱羞涩地笑,忘了你奇怪的口音,忘了你说起理想时的兴奋,忘了你休息时为我们唱的歌,忘了你开过的玩笑,忘了你生过的气,忘了你脸上的痘痘,忘了你手上的疤痕。
直到时间的钟摇过去,连你的影子也一起走进遗忘;直到你变成一个简短的符号,面容已不再明朗;直到完全忘记你这个人,再也记不起你的模样。
会不会这样呢。
这个季节似乎有势必要融化掉什么的决心。放在桌子上的蛋糕缓缓地塌下一条奶油线,风扇的扇叶吱吱地搅拌着晚霞里的深黄浅黄。夏季里叫做蜉蝣的生物,在短短的几天生命里,看到的是怎样的世界,又该如何记忆全部生命里的经过。
我不会忘记。夜训结束的时候月亮已是大而圆地悬在高空,你带队走着,还在说着要认真训练之类的话,走着走着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哼起歌,笑的时候依旧眯出鱼尾纹,声音还是哑着。
这一切,辛苦的,温暖的,都留下来。我计算着军训结束的日子,心里仿佛释然。
天与地面是一整个圆弧相接,我抬头仰望。
世界是瞳孔中筛网状的柠檬黄。 (卓何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