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武器
当95式自动突击步枪那黢黑的魅影在我眼前晃动时,一股热流从心头涌起。
脑海中,“倚天屠龙”、“十八般兵器”、“喀秋莎”、“战斧”、“虎王坦克”、“猛禽F22”等等字眼飞速闪过……男人们,这是你们热血的武器情结。
当我怀着一种做梦般的感觉走到射击处,趴下,准备射击时,我的脑海一片空白。甚至都没按原计划好好端详一番这位中国武器库里的明星,现役解放军最骄傲的步枪。也正是在这种头脑发胀的状态下,我用我最后一点清醒的感官指示着自己的手顺着枪托摸下去,直到摸到那个让人血脉喷张的部位——扳机。
“XX的,看我来一顿狂扫!”“喂喂,有种来比比啊!”“我把你们全干掉!”
身边躁动的男生们互相小声叫嚣着。
依旧是在半无意识的状态下,我打完了五枪。站起来我才发现,自己的嘴角有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笑容,始终保持着。看着地上那把刚刚被自己握着的枪。我突然有一种“它是我的”的错觉,想要弯下腰去把它抢走,然后,跑开,至于要跑到哪里,跑多久。我没有想过。
突然,一边的教官说:“拿两个弹壳,还有空弹夹,回去吧。”
我注视着他的双眼,一边用手去接。我看到一双充满距离感的眼睛。它们仿佛在说:“快回去吧,这里不属于你。”“你懂什么,你以为自己是谁?”“你觉得好玩啊?!”
正是这个时候,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武器,weapon,我觉得自己突然对这个词的意义茫然了。按照我的思维下去。刚才那些闪过的词后面,应该会是“军国主义”,“强权”、“纳粹”等等
我不禁想起初中时的一篇课文。《“流浪人,你若到斯巴······”》,这个典故原指古希腊斯巴达人为保卫祖国而英勇战死的事迹。美术教师命令学生用六种字体将此写在黑板上。当“我”在“手术室”认出笔迹时,“它第一次触动了我的心灵,震撼了我内心某个隐秘的角落,使我惊骇万状,我的心剧烈的跳动”。昔日所受的军国主义教育痕迹犹在,而“我 ”已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我”所感到的震惊是一个受欺骗被损害而最终醒悟者的震惊。在便是纳粹德国给青少年灌输军国主义思想,教育青少年盲从,为法西斯效力卖命的可悲现实。
我们敬畏自然,敬畏生命,敬畏宇宙……很多时候是因为我们对这些字眼背后的东西还无法完全了解,完全掌控。而武器,这真真切切是我们用双手造出来的东西。如果我们不用脑子思考而是用手上的武器思考,那悲剧迟早会到来。诸如二战那样的历史已成过去,但历史随时可能重演。